《幻城》冯绍峰酷帅

搜狐娱乐讯（庄自修/文）“玄幻”年年有，今年特别多。除了正在热播的《幻城》《九州天空城》《诛仙•青云志》，还有一系列玄幻IP大剧等待着播出，如杨幂、赵又廷的《三生三世十里桃花》；黄轩、徐璐的《九州海上牧云记》；鹿晗、古力娜扎的《择天记》；王丽坤、罗晋主演的《封神》等。玄幻剧越来越多，作为其必备要素的特效画面也越来越受到网友的关注，但在特效越来越壕的情况下，观众的吐槽却越来越多。如近期正在热播的三部剧，其中网友调侃《幻城》和《九州天空城》“戴个美瞳就‘奇幻’了？”，质疑《青云志》中的“小灰”真的是特效吗？

《环太平洋》《越狱》《疑犯追踪》作曲者，拉民-贾瓦迪。

特效被诟病，这三部剧都不是独例，貌似这已经成为当下玄幻剧必备的观剧条件之一。好像不吐槽特效，都不能证明你看过玄幻剧一样。此前，针对这类吐槽，片方给出的回应大多是:国内特效工业发展滞后、特效技术人员匮乏、资金跟不上等原因，但在片方号称邀请外国团队、投资上亿的情况下，这些因素必定不能再成为特效差的原因。

今天搜狐娱乐就以《幻城》为例，探讨国产剧特效制作过程中面临的问题，以及造成“有特效就会被吐槽”现象的原因。

剧中最贵的雪狮，造价1600万。

—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

钱是重点，重点更是没时间

前段时间，网上忽现一大波质疑《幻城》特效的文章，其主要把《幻城》跟《权利的游戏》做对比，从而质疑前者的特效水准。但事实上，以《权利的游戏》第六集为例，10集总花费约6.7亿人民币，而《幻城》50多集成本三亿，并无可比之处。对于特效而言，说每一秒都是钱，丝毫不夸张。

《权利的游戏》片头

以剧中最贵的雪狮为例，造价1600万，这已经是国产剧特效制作上的大手笔了。当然最终出现的结果也不负众望，被称为“算得上国产剧良心。”

所以，老生常谈的一个问题，钱依旧是特效的重点。

不过相比较于钱，对于导演和特效制作团队而言，时间可能才是最关键的问题。

同样说雪狮，《幻城》导演鞠觉亮说：“外国团队制作一个动物可能需要一年或更长的时间，但《幻城》剧组能给到的时间只有7个月。”而时间不够，不是一个剧组所面临的问题，而是整个行业的无奈。

造成时间不够的原因有，电视剧播出档期、演员的档期、投资人资金回收周期等等。

于电视剧而言，寒暑两个播出档期，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，“错过这个村，可就没了这个店”。加之今年玄幻剧泛滥，如果不抢先播出，待观众审美疲劳时播出，只能是烂在手里了。

就演员而言，越来越多的人把拍戏当作工作，而非艺术创作，他们关心的是我的工作时间是几个小时，我给你的周期是多长，一到时间就走人。这就造成了，很多本该在室外拍摄的戏份，不少演员都是在室内绿幕前补拍镜头。

说到投资回收周期，在导演鞠觉亮来看，投资人希望短期内获得收益，这是很正常的商业行为。所以对于国产剧来演，想要用几年时间用心去拍一部戏，是一件需要魄力的事情。

种种原因显示，国内目前的电视剧制作周期和开发模式，容不得“慢工出细活”的工作方式，而包含特效的电视剧恰恰最缺的可能就是时间。

以《幻城》为例，2000分钟以上的特效时间，160天左右的拍摄周期，半年左右的后期时间，这在《幻城》特效的负责人管明杰来看，“这在一开始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”结果是，团队打硬仗，《幻城》做出来了，只不过可能跟观众的期望值“有些距离。”业人员也给出相同观点: 影视特效最大的瓶颈并不在技术，而在渲染时间上，如果想要制作细节丰富逼真的画面，渲染时间是最大的考验。

开头那只雪狮，算得上国产剧良心。

——“崇洋媚外”，打硬仗的却是国内团队

外国团队工作方式不符合国情

近年来国产剧特效宣传口号中，总有一句“邀请了外国某某知名团队”，如《花千骨》号称邀请世界顶级特效公司、好莱坞的Pixomondo为其制作特效（该公司曾主刀过地心引力》、《阿凡达》、《变形金刚》的特效）；《青云志》自称特效制作为韩国IOFX公司；《幻城》则邀请了特技制作公司Pixomondo（代表作：《冰与火之歌》）以及特技制作团队Primefocus（代表作：《地心引力》、《阿凡达》、《变形金刚》）等。

就《幻城》而言，外国团队在特效上确实有不错的表现，如制作的雪狮，一回首，一怒吼，一腾跃，真实感扑面而来，但这也是建立在资金和时间都到位的基础上。

国产剧此前真实的特效现状是，“邀请外国某某知名团队”大多都是噱头，真正卖命的是国内特效团队。

同样以《幻城》为例，特效制作过程中有外国团队也有国内团队，在一开始，片方把很希望寄托于外国团队，一切以外国团队的要求为准。客观来说，这也无可厚非，毕竟外国团队在特效技术、工业流程上，比国内专业很多，也领先很多。于是在一开始，国内特效团队负责人管明杰虽然是《幻城》的特效总监，但从新浪微博名为“脑洞大大一生黑”（微博介绍为《幻城》制作人）的那篇“致幻城幕后英雄”的文章中可看出，在《幻城》的前期筹备阶段，没人待见管明杰。美术定场景没人通知他开会；看景没人找他；定哪些实际搭建哪些绿布拍的时候也没人问他意见；甚至于一棵影响后期制作的树砍不砍他都做不了决定。

最终是在2000分钟特效尚无着落，又要做片花、又要赶十月初第一轮宣传时间的情况下，国内团队才被迫赶鸭子上架，接手《幻城》的大部分特效。

2000分钟的特效外国团队也能做，但是预算和时间是横梗在剧组面前的一个问题。此次跟国内外特效团队合作给导演鞠觉亮留下深刻印象，“外国团队原则性太强，有时候变通得不够快，国内团队变通比较快。”相比较而言，国内团队更能适应国产剧的节奏。

除此之外，文化差异使特效公司对于意境的理解也有所不同。如《幻城》开篇的红莲花镜头，外国团队做出来的红莲花周边轮廓硬朗，从技术上来讲，没有问题，但没有美感，像是雪地里洒满了红钉子。所以相比较而言，外国团队更适合一些实物之类的特效，如雪狮、霰雪鸟动物之类。而国内特效公司在大场景的意境上，比较能够理会。像《幻城》之中的雪山、无尽海、雪雾森林、落樱坡等，都非常唯美，符合中国式诗意审美。

私生子大战中，马群向雪诺冲来这一幕，气势磅礴。

合作分工 各尽所能

如今特效制作，分前期拍摄与后期制作两个部分。前期拍摄包括与导演针对画面镜头创作、特效拍摄细节，布景情况，特殊道具的准备情况等提前探讨。

此次，《幻城》特效就进行了前期拍摄这样的准备。在电视剧拍摄阶段就投入15人，9人为现场工作，与导演进行沟通，3个摄像指导，2个摄像助理。

毕竟是首次尝试，在做的过程中，也遇到了一些困难。如上文提到的片方对于国内团队的重视程度不够，以及外国团队与国内团队的沟通合作问题。

《幻城》后期制作由多家公司共同合作完成，所以初期的分工比较重要。其整个合作过程经历了：依赖外国团队——重视国内团队——两者分工合作三个阶段。前两阶段上文有提到，最后一个分工合作，体现在片方“首先通过场景分类，交由不同公司去做，尽量减少重叠；其次，将雪狮、霰雪鸟这种涉及毛发、技术要求比较高，制作比较难的部分交由外国团队制作；最后，将其他部分特效都交由国内团队制作，而整体的把控也从由外国特效总监把关换成国内特效总监把控，保证整体性的统一。

《幻城》的后期制作过程，像是“片方被教育”的过程。国产特效制作正在起步发展阶段，多的是不知道要什么的片方，以及工业流程混乱的制作团队，造成很多前期和后期的割裂，最终出现不忍直视的特效画面。此次《幻城》的特效制作过程像是一个发现问题，解决问题的过程，其“后期前置”概念给国产剧特效制作流程梳理了一个好榜样，虽然过程并不是很顺利，但最终国产特效团队逆袭成功。

当然，反观美国，我们做的还远远不够。以《权利的游戏》为例，特效镜头精确到画稿，特效镜头会有故事版的绘制，这为后期制作限定了一个大致的范围，导演、制片和总监们也知道特效镜头大概会占到全片的多少，整体剧情发展的节奏。故事版是在视觉上非常有效地统一了各个部门的人员，拍摄会按照故事版画稿进行，每个部门负责特定的一部分的工作，环环相扣，每个环节都有总监的严格检查、安排导演定期审片，最后生产出特效镜头。

面临以上问题，国内特效行业开始提倡，如在剧还没开拍时就带特效小组进组，可能包括很多道具、造型、场景都会变成由特效小组负责，毕竟这些都跟特效紧密相连。

——本末倒置，不吹不黑

道具不够特效来凑 玄幻剧空心化严重

特效被吐槽，除了行业、技术层面的原因，也有一些其他旁枝末节的原因:如演员的演技堪忧、电视剧题材的单一化，以及有些剧道具不够特效来凑。

如今暑期有三宝：“玄幻”“鲜肉”和IP剧，以文中开头提到的即将上马的玄幻仙侠剧来说，大概每一部都符合这三宝。题材类型差不多，演员阵容也迷之相似。

本来一部剧，观众最先关注的应该是演员的演技，但是对于当下多数“小鲜肉”“小鲜花”的演技，观众神评论“你不能讨论一个不存在的东西，”故此对于多数演员的演技，观众也不再费口舌。至于剧情，玄幻仙侠剧无一例外都是在寄情古代、躲避现实，内容上不是帝王将相就是才子佳人，不是宫廷争斗就是生死虐恋，形式上不是搭车仿袭，就是嫁接主题，不是古今穿越就是渲染特效，到头来人们只记得扑面而来的“小鲜肉”、风花雪月的“你侬我侬”。所以，特效被拿来大作文章，也成了前期宣传的最大卖点，观众挑刺再所难免。

其次，有对比就有好坏。小时候，很多观众看《西游记》《封神榜》从来都不会吐槽它们的特效差。但当下只要是含有特效元素的影视剧出来，都不可避免被观众的吐槽声给洗礼一番，因为有外国那么多大片，那么牛逼的特效在眼前放着。“既然你自诩特效牛逼，那是骡子是马，咱拉出来溜溜，”所以国产剧特效分分钟打脸，被群嘲是常有的事。

最后值得商讨的是，特效如今被很多导演当作万能钥匙实用，如从前很多导演都会多地堪景，爬山涉水的去实景拍摄，但如今，不少导演诚意不够，特效来凑。往往在片场缺少道具时，都会推给后期，让后期去合成，但是没有前期的准备，跟踪、校色是不可能实现的，做出来会特别假。而且即便是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，也达不到美剧那样的效果。

天上飞着神兵，十个有八个，动作一致。

综上所述，国产剧特效被群嘲并非因缺钱这单一的原因，而是由组成电视剧的每一个元素所决定:演员演技出戏，按时间按档期拍戏，超过时间多不配合；片方在特效制作方面的经验不足，不清楚自己想达到的效果；幕后制作团队没有系统的制作流程、没有“慢工出细活”的时间，大家都盯着翻滚的热钱，透露出的是电视剧行业的浮躁，沉得住气搞制作的人太少。

结语

与仙侠剧的中式玄幻特效风格不同，《幻城》整体风格偏向西方魔幻，这在近年来播出的“玄幻剧”中，风格属独例。以往“玄幻剧”，多是仙侠背景中，夹杂玄幻元素，但总体风格还是按照仙侠剧打造，故事也有一定的时代背景。而《幻城》是一部实实在在的玄幻故事，其中没有时代背景、没有国家背景，服装造型、地理环境、动物等都需要发挥想象去创造。这无疑给后期制作团队带来很大的挑战。

客观而言，就《幻城》如今呈现的结果，可能质感未必如大家期待的那么好，但创新值得肯定。它给真正的国产玄幻剧树立了一个标杆，为以后更大投资的大体量电视剧提供了一种可能。同时，它的特效制作工业流程，对于国内特效团队来说，也是一个启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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